10.02.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4 赤口28K



2月10日(三) 上午7:15

7時起床,回了陳生的HI,誰知他已跑在路上。

昨天他又出了一道難題,今天就要試跑全馬。

他的理論是,明天夾好天時地理人和,溫度合適,天氣又好,最重要的是,年初三有時間空間長跑。

跳起身,九秒九裝身,便沿著平日的路跑出去,陳生則由梅子林入口跑回來。本來以為一個轉彎便會見到他,但去跑到小瀝源遊樂場仍不見他的踪影。

經過幾天快跑,又休息了一天,今天的狀態一般,沒有刻意加速下只能跑出6分半鐘1K。稍為提速,終於在城門河畔長廊遇見陳生迎面跑來。原來他來回跑了華舫與長廊,已跑了8K多。

他今天真的以全馬為目標,還帶了兩包能量啫哩。而我只是出發時拍了一包能量棒。

「我沒有看到你的訊息叫我帶啫哩。」我說。

「不要緊,我應該只會用一包,分一包給你啦。」他說。

若他真的跑全馬為目標,我則可能要跑出34K左右。

「我還未有心理準備喎。」

「無所謂,隨緣啦。今天我們襌跑。」他說。

「即是有跑等於無跑,無跑等於有跑。」我笑道。

「沒錯,你還可以慢一點嘛!」

「因為之前要追上你嘛!」我說。

托新裝備的福,現在可以輕易地看到速度及心跳率。現在把原來6分半鐘1K及150左右的心跳率拖慢到7分鐘及140左右。

要完成全馬的目標,陳生又不想在新年跑些很冒險的路,比如上演好狗攔路第三集。所以,決定先跑去太和,再回程,那應該有28K。

老實說,莫說全馬,30K對我來說也太勉強了,所以無論如何,也暗地裏立定28K的目標。

「現在我們跑約7分鐘1K,你跑全馬即要跑多久?」在跑過孖橋,走到污水處理廠,我問。

「1小時跑約9K,42K即要跑5個多小時。」他想了想,續道:「今天6時半開始跑,即12點多才跑完⋯⋯說出口來真的有點瘋狂。」

跑過水警總部,又來到碼頭,總是嗅到柴油味,看到一個父親背著背包,帶著兒子,應該準備上船郊遊。

陳生先把耳機關掉,以免跑在後面最需要知道距離時無法使用。我則用著兩個藍芽裝備。也很考驗它們的電量。要在APPLE WATCH使用NIKERUNNINGAPP,就要開著電話螢幕,我想想這樣也很浪費電力,故也把光度較到最低。

「今天也應該有比賽。」陳生說:「不過不是在科學園舉行。」

跑入科學園,真的沒有比賽,沒有起跑線,也沒有攤位,廣場空洞的感覺。只有一個騎著單車巡邏的叔叔。

「我們在跑城巿河皇者之戰全馬賽事。」陳生說。

「皇者之戰有全馬比賽?」我說。

「是的。好像都是來回跑大埔。」

「哪有甚麼好玩?」我問。

「其他馬拉松賽事也是如此啦。」

「但多數跑一些平日難跑到的地方嘛。」我反駁道。

「你也可以跑在彌敦道呢!」

跑出海濱長廊,在吐露港上的行人路跑,跑步與踏單車的人們開始多起來。先是有一兩個男跑者,一人穿著渣馬T,另一人則穿著啡色跑T。跑得這條路,最低消費也要10K,所以他們的裝備都很充足。

「跑全馬的話真的要買過一個腰包才行。」渣馬T及啡色T超前後,從後面看到他們的腰包裝著水樽,想到真的跑42K,自己真的要可以自行補給一翻。

陳生卻應為水樽放在後面的腰包與放在前面的腰包是不同的。

「放在前面,水較能與自己同步,放在後面則會出現不協調的情況。」

我不用開有水樽的腰包,真的不知道其學問。

因為我們在襌跑的關係,渣馬T與啡T慢慢遠去。之後又一行三人的跑手快速地超前,陳生也忍不住說了句,跑得很快。不一會連渣馬T與啡T也超前了。

在吐露港上,我已跑了9K,陳生則已跑了16K左右,陳生也自行進行補給了。雖然只有10K,但身體狀況似乎也走下坡,速度是明顯地下滑了。

「跑到太和要去麥記買個包食。」見著陳生吃咖啡味的能量啫哩吃得很開心,肚也餓起來。

跑過大王爺廟,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三的關係,廟外插滿了彩旗,很有新年氣氛。

今次學乖了,不再跑入公園,而是在外邊的單車徑上跑,這樣就不用過橋,但這卻是一條長命暗斜。

昨天才跑過梅子林,這條斜路當然不算甚麼一會事,過橋後是一個髮夾彎下坡道,然後就是大埔林村河畔。從後又追上渣馬T與啡T,他倆不是在我們的前面嗎?幾時又在我們的後面了。

「這段路很好跑。」只聽到他們如此說。

過了兩座橋後,天居然開始下起毛毛雨來。

「真的是好的不靈。」陳生說。

皆因在開始不久我看天色陰沉,便問過他今天會否下雨,想不到真的下起雨來。不過目標很清楚,起碼要跑到太和才有東西吃。二話不說便繼續跑下去。

一路跑到中國橋,看到對岸有一間七仔,心想買一些朱古力總比吃包好,便提議過橋去補給。陳生說會跑著等,就在兩道中國橋中間跑圈。與陳生分手後入七仔買了寶礦力與TIMEOUT朱古力,三兩口便吞進肚子,感覺好了不少,但走上賽道後,便發覺雨下得比剛才密。

回到中國橋,陳生已跑回來,問陳生會否繼續,看他不說話,繼續跑下去,便披上風褸,捨命陪君子。這樣說當然言重了,這種雨勢與渣馬及黑雨比上來根本說不上甚麼,只像澆花而已。

心想,這也好測試MWC17防水能力。由中國橋開始回程,幸好林村河畔沿途有大樹遮蔭,擋了不少雨水,而且跑出了三條橋後來到吐露港口就停雨了。

由髮夾彎跑上橋,一條不是很難的斜路,但已跑了16K後,就開始感到有點吃力,亦預視了一會兒艱辛的回程。

由原路跑回去,下過雨後,車路已經濕了,有些還有積水,還是跑上環保磚路上可以不用左閃右避。跑到吐露港公園,這時又有幾個同方向的跑者從後輕輕鬆鬆地超前,其中一人穿黃色T的跑得特別快,雙腿只看到肌肉與骨頭,是典型長跑的跑者。他三兩下已經超越所有人,不知去向。

「真的跑得很快。」陳生說。

「若我用跑10K的速度,也只能食麈。」我說。

因為陳生與我則越跑越慢,我看一看錶,只能跑7分鐘半1K的速度。

好不容易捱到科學園,我問陳生是否已過30K,他說不知道,等我半馬才再開藍牙耳機。

在這之前他已說腳指沒有感覺。來到差不多19K時,我腳板也開始變得麻木,小腿與大腿都開始不聽使喚。

在吐露港一段時,陳生曾告誡我因前幾天跑得比較多,只休息了年初一,也不要太勉強要跑完全馬距離。

沒錯,以這種速度跑,心肺功能完全沒有問題,問題是肌肉耐力與跟腱能否支持下去。

在科學園時又有一位女孩迎面跑來,陳生笑說看見女孩與小孩都有助提高士氣,我則笑著回應,美女會有效一點。

跑過半馬後,陳生重新開啓藍牙,我說好情況好像要進行突擊任務的星際機師,在隕石群中間進行隱密行動,一出隕石群便所有系統全開的樣子。

陳生一看,原來才27K多些,他一想到還有15K才到全馬,真得有點受到打擊。

但系統全開後,速度反而更慢了。超過半馬的距距,腳掌發麻的感覺傳到小腿與大腿,想變換跑姿放鬆腳板,減少它們所承受的壓力,可以壓力去到膝蓋,比腳掌更難當。

「有人說跑全馬有時行比跑還要快,我想我現在是這個時間。」陳生說。

「要行的請出聲,我也想行一會兒。」我幾乎也頂不住了。

「還是跑到30吧。」他說。

要跑到30K,我則要跑到24K左右,每一百米也很辛苦。跑到在孖橋對出,還是要一步一步撐下去。

「現在100米也變得很漫長。」陳生說。

「當然啦,現在是8分鐘1K嘛!」

過了孖橋,陳生終於到了30K。

「真的要跑下去?」我問。

「看情況吧。」

停下來就很難再跑,尤其是雙腳在這種狀態下。

行到划艇會的自動販賣機,之前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兒補給。但在幾乎筋疲力竭的情況下,陳生還是買了一枝運動飲料。

本來打算借助城門河畔長廊的小斜路再起步,誰知陳生要綁鞋帶。

「這樣就浪費了保寶的下斜啦。」我笑道。

再起步,陳生要找張橋子綁鞋帶,我繼續跑,雙腳的感覺終於回來了,跑得久了行一會,並非真的行快過跑,行最多是15分鐘1K,跑最慢也有8至9分鐘吧?而是行一會兒後,再跑可回復較正常的速度,拉上補下後,應該比慢跑9分鐘快吧?

跑上華舫橋上後,25K的訊號響起了。雖然身體還是可以多跑幾K,但真的深知自己的肌肉鍛練還是不足,不想因此而受傷。回望陳生正跑上來,還是決定在此結束。

挑戰28K是完全失敗了。

後記:陳生再跑下去,挑戰全馬成功!

10.01.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3 好狗又攔路



2月9日(二)上午8:30

與陳生跑在城門河畔。

「今天天氣很好天又藍,氣溫又適中,最適合挑戰42公里。」陳生突然如此說。

突如其來要挑戰全馬42K,真的嚇了一跳。之前雨戰21K渣馬也跑幾乎跑到腳斷,休息了好幾天雙腳才有多少知覺。雖然最近也忙裏偷閒抽時間跑了14K,而且狀態也算不錯,能在接近6分鐘1K內完成,但從來沒想過要現在這刻就跳級跑42公里。

「但今天太晏,還是明天吧。」他說。

總算鬆了口氣,雖然贊同陳生挑戰全馬的時機,陽光普照,不熱也不冷,但明顯地我未夠班,尤其是在心理質素方面。

但陳生說明天?不會吧?

半信半疑地跑,把注意力放回身邊的景物。今天幾乎沒有風,與之前寒冷風暴下逆風而跑實在有著天壤之別。城門河波平如鏡,就像一個長長窄窄的小湖,這種天氣,最好就是在河上划船,但出奇地就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二,大家都放假去休息吧?

但我與陳生依然跑上梅子林,不跑42K,跑跑梅子林測試一下MWC17上斜大能力也是好事。

「上一次跑上梅子林,遇上了好狗,單拖一人,只好全身而退。」重提上梅子林遇狗掃興的遭遇。

也不知道陳生有沒有聽進耳裏,還是心中想著明天42公里,在上梅子林熱身路段,陳生已大踏步快放拋離50米左右,眼看今次要獨自一人上山,誰知在Van仔陳生卻後跑回頭。

只見前方數隻唐狗横在路中,小狗在旁玩耍著。

陳生停下來等著我,我也硬著頭皮慢跑過去。

「上還是不上?」陳生問。

「照上!」想不到自己衝口而出的豪氣,卻換來下一刻膽顫心驚。因為當真的跑到唐狗身旁時,我才發現地上留有一塊大大的骨頭,還有一隻破爛的長靴,雖然機會甚微,但不難讓人聯想成剛剛唐狗飽餐人肉,把玩遺留下來的戰利品。

再想到之前看過跑友給狗咬傷血肉模糊的景象,不禁打了個冷震。

「你怎樣不告訴我?」口吻中帶有少許抱怨。

「我正想告訴你,還不是你說要照上?」陳生說。

「說得也是……問題是我們下山還要再對上一次。」難怪今天上山晨運的人特別少。

好狗攔路的事總放不下,那樣反而跑得特別起勁,因為想盡快讓事情過去吧?第二、三級斜度居然也跑出了接近6分半鐘、7分鐘的時間。下山就更加爽快,5分08秒1K的速度,希望一口氣衝過去,攔路狗要追也不容易。

再見唐狗在路中時,小狗們已回到狗爸爸的身邊,原來一眾狗隻應該都是山路旁工程地盤養的。我與陳生跑在路旁,與牠們保持距離,看門狗應該懂得「遊戲玩法」,河水不犯井水,其實也是杞人憂天。



好狗真的不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