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6 半裸跑



2月14日 (日)上午8:04

在開始穿了Mizuno的Leggings後,又買了Wahoo heart beat sensor ,發覺得物像無所用,又再投資Apple Watch。現在跑一次,便像去打WarGame一樣大攪一輪裝備才能起行,有時也覺得有點滑稽。

趁著今天的氣溫回暖,大約在20度左右,陳生在跑完人生第一個全馬距離後要一輪休戰,得我一人「單拖」就可以跑得輕輕鬆鬆,尋回跑步最原始的樂趣。

今天不用穿Warrior緊身衣保暖、沒有帶提醒你還可以去盡D的心跳計及跑步中都能讓你Online的顯示錶、沒有穿提升耐力及速度的Leggings,只簡簡單單穿了T恤、跑步短褲及跑鞋,機乎連電話都不想帶便衝了上街。

「半祼跑」跑到城門河畔時,望著在500米外沙田華舫時便浮起這三隻字。

右轉跑過了沙田華舫,可能減磅了,身上也少了拘束,跑出了一段較快的6分15秒。一到3K,畢竟離挑戰28K只有4天時間,中間還跑了一段7K的回復跑,兩者相加即有32K了,肌肉疲勞的速度也較平日快,結果這2K要放慢至6分48秒。

在孖橋回頭,太陽照在背後,感覺舒服了一點,慢跑了一輪,把肌肉內的乳酸稍稍消除,身體的狀態有些許回復。

那便在回程的途上一步一步加速,沒有輔助的工具,要回到原始的身體感覺之上,雖然有些靠估,但跑了數千公里後,對於身體狀態的掌握,雖不中亦不遠矣。回到翠榕橋頭的1K,回復6分15秋的配速。



有齊裝備去跑固然有其樂趣,雖是偽專業,自我感覺也會良好些,但吃得太多也會太油膩,半祼跑則像一道抄青菜,菜味不用調味帶出,自然會回歸自己的感覺,一樂也。

12.27.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5 回復跑



2月13日(三)

雖然挑戰28公里失敗而回,人還是要向前進發。

休息了兩天後,跑過25公里雙腳的酸軟感覺己消退得七七八八,比渣馬21K要用四天才感覺得好一點已有大大進步。

然而還是不敢一下子再來14K或20K等長度的訓練,尤其是在這個又濕又暖的早上。

往窗外望去,地下全是滑滑的,但看天文台的雨量圖,卻幾乎看不見一滴雨水。

「是潮濕。」在開始時吸兩口空氣便覺得有初春的氣味。

暖來有點濕冷。

在單車徑上,全是濕透了的落葉與枯枝。跑過1K後,以一個更「舒服」的步速跑,因為潮濕的天氣有點出汗令散熱困難,只能跑出7分半鐘1K。

在城門河畔長廊,暗地裏數數在跑步中的男男女女,統計結果是7:7,打成平手。

「還以為女孩會多一點。」我想。

在孖橋折返。



河上傳來教授划艇,教練大叫頂著,這也算是對我的一個提醒,所以也不敢太偷懶,加緊腳步,最後跑出一段6分41秒的配速。

10.02.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4 赤口28K



2月10日(三) 上午7:15

7時起床,回了陳生的HI,誰知他已跑在路上。

昨天他又出了一道難題,今天就要試跑全馬。

他的理論是,明天夾好天時地理人和,溫度合適,天氣又好,最重要的是,年初三有時間空間長跑。

跳起身,九秒九裝身,便沿著平日的路跑出去,陳生則由梅子林入口跑回來。本來以為一個轉彎便會見到他,但去跑到小瀝源遊樂場仍不見他的踪影。

經過幾天快跑,又休息了一天,今天的狀態一般,沒有刻意加速下只能跑出6分半鐘1K。稍為提速,終於在城門河畔長廊遇見陳生迎面跑來。原來他來回跑了華舫與長廊,已跑了8K多。

他今天真的以全馬為目標,還帶了兩包能量啫哩。而我只是出發時拍了一包能量棒。

「我沒有看到你的訊息叫我帶啫哩。」我說。

「不要緊,我應該只會用一包,分一包給你啦。」他說。

若他真的跑全馬為目標,我則可能要跑出34K左右。

「我還未有心理準備喎。」

「無所謂,隨緣啦。今天我們襌跑。」他說。

「即是有跑等於無跑,無跑等於有跑。」我笑道。

「沒錯,你還可以慢一點嘛!」

「因為之前要追上你嘛!」我說。

托新裝備的福,現在可以輕易地看到速度及心跳率。現在把原來6分半鐘1K及150左右的心跳率拖慢到7分鐘及140左右。

要完成全馬的目標,陳生又不想在新年跑些很冒險的路,比如上演好狗攔路第三集。所以,決定先跑去太和,再回程,那應該有28K。

老實說,莫說全馬,30K對我來說也太勉強了,所以無論如何,也暗地裏立定28K的目標。

「現在我們跑約7分鐘1K,你跑全馬即要跑多久?」在跑過孖橋,走到污水處理廠,我問。

「1小時跑約9K,42K即要跑5個多小時。」他想了想,續道:「今天6時半開始跑,即12點多才跑完⋯⋯說出口來真的有點瘋狂。」

跑過水警總部,又來到碼頭,總是嗅到柴油味,看到一個父親背著背包,帶著兒子,應該準備上船郊遊。

陳生先把耳機關掉,以免跑在後面最需要知道距離時無法使用。我則用著兩個藍芽裝備。也很考驗它們的電量。要在APPLE WATCH使用NIKERUNNINGAPP,就要開著電話螢幕,我想想這樣也很浪費電力,故也把光度較到最低。

「今天也應該有比賽。」陳生說:「不過不是在科學園舉行。」

跑入科學園,真的沒有比賽,沒有起跑線,也沒有攤位,廣場空洞的感覺。只有一個騎著單車巡邏的叔叔。

「我們在跑城巿河皇者之戰全馬賽事。」陳生說。

「皇者之戰有全馬比賽?」我說。

「是的。好像都是來回跑大埔。」

「哪有甚麼好玩?」我問。

「其他馬拉松賽事也是如此啦。」

「但多數跑一些平日難跑到的地方嘛。」我反駁道。

「你也可以跑在彌敦道呢!」

跑出海濱長廊,在吐露港上的行人路跑,跑步與踏單車的人們開始多起來。先是有一兩個男跑者,一人穿著渣馬T,另一人則穿著啡色跑T。跑得這條路,最低消費也要10K,所以他們的裝備都很充足。

「跑全馬的話真的要買過一個腰包才行。」渣馬T及啡色T超前後,從後面看到他們的腰包裝著水樽,想到真的跑42K,自己真的要可以自行補給一翻。

陳生卻應為水樽放在後面的腰包與放在前面的腰包是不同的。

「放在前面,水較能與自己同步,放在後面則會出現不協調的情況。」

我不用開有水樽的腰包,真的不知道其學問。

因為我們在襌跑的關係,渣馬T與啡T慢慢遠去。之後又一行三人的跑手快速地超前,陳生也忍不住說了句,跑得很快。不一會連渣馬T與啡T也超前了。

在吐露港上,我已跑了9K,陳生則已跑了16K左右,陳生也自行進行補給了。雖然只有10K,但身體狀況似乎也走下坡,速度是明顯地下滑了。

「跑到太和要去麥記買個包食。」見著陳生吃咖啡味的能量啫哩吃得很開心,肚也餓起來。

跑過大王爺廟,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三的關係,廟外插滿了彩旗,很有新年氣氛。

今次學乖了,不再跑入公園,而是在外邊的單車徑上跑,這樣就不用過橋,但這卻是一條長命暗斜。

昨天才跑過梅子林,這條斜路當然不算甚麼一會事,過橋後是一個髮夾彎下坡道,然後就是大埔林村河畔。從後又追上渣馬T與啡T,他倆不是在我們的前面嗎?幾時又在我們的後面了。

「這段路很好跑。」只聽到他們如此說。

過了兩座橋後,天居然開始下起毛毛雨來。

「真的是好的不靈。」陳生說。

皆因在開始不久我看天色陰沉,便問過他今天會否下雨,想不到真的下起雨來。不過目標很清楚,起碼要跑到太和才有東西吃。二話不說便繼續跑下去。

一路跑到中國橋,看到對岸有一間七仔,心想買一些朱古力總比吃包好,便提議過橋去補給。陳生說會跑著等,就在兩道中國橋中間跑圈。與陳生分手後入七仔買了寶礦力與TIMEOUT朱古力,三兩口便吞進肚子,感覺好了不少,但走上賽道後,便發覺雨下得比剛才密。

回到中國橋,陳生已跑回來,問陳生會否繼續,看他不說話,繼續跑下去,便披上風褸,捨命陪君子。這樣說當然言重了,這種雨勢與渣馬及黑雨比上來根本說不上甚麼,只像澆花而已。

心想,這也好測試MWC17防水能力。由中國橋開始回程,幸好林村河畔沿途有大樹遮蔭,擋了不少雨水,而且跑出了三條橋後來到吐露港口就停雨了。

由髮夾彎跑上橋,一條不是很難的斜路,但已跑了16K後,就開始感到有點吃力,亦預視了一會兒艱辛的回程。

由原路跑回去,下過雨後,車路已經濕了,有些還有積水,還是跑上環保磚路上可以不用左閃右避。跑到吐露港公園,這時又有幾個同方向的跑者從後輕輕鬆鬆地超前,其中一人穿黃色T的跑得特別快,雙腿只看到肌肉與骨頭,是典型長跑的跑者。他三兩下已經超越所有人,不知去向。

「真的跑得很快。」陳生說。

「若我用跑10K的速度,也只能食麈。」我說。

因為陳生與我則越跑越慢,我看一看錶,只能跑7分鐘半1K的速度。

好不容易捱到科學園,我問陳生是否已過30K,他說不知道,等我半馬才再開藍牙耳機。

在這之前他已說腳指沒有感覺。來到差不多19K時,我腳板也開始變得麻木,小腿與大腿都開始不聽使喚。

在吐露港一段時,陳生曾告誡我因前幾天跑得比較多,只休息了年初一,也不要太勉強要跑完全馬距離。

沒錯,以這種速度跑,心肺功能完全沒有問題,問題是肌肉耐力與跟腱能否支持下去。

在科學園時又有一位女孩迎面跑來,陳生笑說看見女孩與小孩都有助提高士氣,我則笑著回應,美女會有效一點。

跑過半馬後,陳生重新開啓藍牙,我說好情況好像要進行突擊任務的星際機師,在隕石群中間進行隱密行動,一出隕石群便所有系統全開的樣子。

陳生一看,原來才27K多些,他一想到還有15K才到全馬,真得有點受到打擊。

但系統全開後,速度反而更慢了。超過半馬的距距,腳掌發麻的感覺傳到小腿與大腿,想變換跑姿放鬆腳板,減少它們所承受的壓力,可以壓力去到膝蓋,比腳掌更難當。

「有人說跑全馬有時行比跑還要快,我想我現在是這個時間。」陳生說。

「要行的請出聲,我也想行一會兒。」我幾乎也頂不住了。

「還是跑到30吧。」他說。

要跑到30K,我則要跑到24K左右,每一百米也很辛苦。跑到在孖橋對出,還是要一步一步撐下去。

「現在100米也變得很漫長。」陳生說。

「當然啦,現在是8分鐘1K嘛!」

過了孖橋,陳生終於到了30K。

「真的要跑下去?」我問。

「看情況吧。」

停下來就很難再跑,尤其是雙腳在這種狀態下。

行到划艇會的自動販賣機,之前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兒補給。但在幾乎筋疲力竭的情況下,陳生還是買了一枝運動飲料。

本來打算借助城門河畔長廊的小斜路再起步,誰知陳生要綁鞋帶。

「這樣就浪費了保寶的下斜啦。」我笑道。

再起步,陳生要找張橋子綁鞋帶,我繼續跑,雙腳的感覺終於回來了,跑得久了行一會,並非真的行快過跑,行最多是15分鐘1K,跑最慢也有8至9分鐘吧?而是行一會兒後,再跑可回復較正常的速度,拉上補下後,應該比慢跑9分鐘快吧?

跑上華舫橋上後,25K的訊號響起了。雖然身體還是可以多跑幾K,但真的深知自己的肌肉鍛練還是不足,不想因此而受傷。回望陳生正跑上來,還是決定在此結束。

挑戰28K是完全失敗了。

後記:陳生再跑下去,挑戰全馬成功!

10.01.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3 好狗又攔路



2月9日(二)上午8:30

與陳生跑在城門河畔。

「今天天氣很好天又藍,氣溫又適中,最適合挑戰42公里。」陳生突然如此說。

突如其來要挑戰全馬42K,真的嚇了一跳。之前雨戰21K渣馬也跑幾乎跑到腳斷,休息了好幾天雙腳才有多少知覺。雖然最近也忙裏偷閒抽時間跑了14K,而且狀態也算不錯,能在接近6分鐘1K內完成,但從來沒想過要現在這刻就跳級跑42公里。

「但今天太晏,還是明天吧。」他說。

總算鬆了口氣,雖然贊同陳生挑戰全馬的時機,陽光普照,不熱也不冷,但明顯地我未夠班,尤其是在心理質素方面。

但陳生說明天?不會吧?

半信半疑地跑,把注意力放回身邊的景物。今天幾乎沒有風,與之前寒冷風暴下逆風而跑實在有著天壤之別。城門河波平如鏡,就像一個長長窄窄的小湖,這種天氣,最好就是在河上划船,但出奇地就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二,大家都放假去休息吧?

但我與陳生依然跑上梅子林,不跑42K,跑跑梅子林測試一下MWC17上斜大能力也是好事。

「上一次跑上梅子林,遇上了好狗,單拖一人,只好全身而退。」重提上梅子林遇狗掃興的遭遇。

也不知道陳生有沒有聽進耳裏,還是心中想著明天42公里,在上梅子林熱身路段,陳生已大踏步快放拋離50米左右,眼看今次要獨自一人上山,誰知在Van仔陳生卻後跑回頭。

只見前方數隻唐狗横在路中,小狗在旁玩耍著。

陳生停下來等著我,我也硬著頭皮慢跑過去。

「上還是不上?」陳生問。

「照上!」想不到自己衝口而出的豪氣,卻換來下一刻膽顫心驚。因為當真的跑到唐狗身旁時,我才發現地上留有一塊大大的骨頭,還有一隻破爛的長靴,雖然機會甚微,但不難讓人聯想成剛剛唐狗飽餐人肉,把玩遺留下來的戰利品。

再想到之前看過跑友給狗咬傷血肉模糊的景象,不禁打了個冷震。

「你怎樣不告訴我?」口吻中帶有少許抱怨。

「我正想告訴你,還不是你說要照上?」陳生說。

「說得也是……問題是我們下山還要再對上一次。」難怪今天上山晨運的人特別少。

好狗攔路的事總放不下,那樣反而跑得特別起勁,因為想盡快讓事情過去吧?第二、三級斜度居然也跑出了接近6分半鐘、7分鐘的時間。下山就更加爽快,5分08秒1K的速度,希望一口氣衝過去,攔路狗要追也不容易。

再見唐狗在路中時,小狗們已回到狗爸爸的身邊,原來一眾狗隻應該都是山路旁工程地盤養的。我與陳生跑在路旁,與牠們保持距離,看門狗應該懂得「遊戲玩法」,河水不犯井水,其實也是杞人憂天。



好狗真的不攔路。

9.16.2017

思考方法應用實例(通識教育篇)


(前言:其實不值一駁,駁是作為展示何謂通識思考方法的例子)

馬上取消萬惡通識科2017/9/16—劉廼強

至於通識教育,原意只是文科生要懂點理工科,理工科生要懂點文科,所以才叫通識。而通識教育,一般在大學本科,特別是第一年中推行。

(現在通識雖不等同於文中有理、理中有文,但只看通識六個單元中,能源科技與環境及公共衛生需要較多理科知識、現代中國較着重文史背景。)

荒謬的是,香港8家大學的通識教育課程,竟然由美國國務院來主導!首先指出這問題的薛鳳旋教授,還因此被逼走!

(這是稻草人的謬誤,「8家大學的通識教育課程由美國國務院來主導」,這是鮮有所聞,翻查網上資料,都只得劉先生自己一篇《梁美儀揣著明白裝糊塗》持有這樣的論點,沒有其他研究、評論、資料互相比對分析。如果有的話,也多是些臆測猜想。所以劉先生用一些不算事實、存疑的論點用來做指控通識教育的論據,只是犯了稻草人的謬誤。)

更荒謬的是,香港的通識教育,不但被篡改為批判性思考訓練,更被硬塞給不具知識和理論基礎的中學生,並列為高考必修必考課程,強迫修讀。

(那明顯與事實不符,香港的通識教育,沒有被「篡改」成批判思考訓練;若果通識教育在大學一年級是合理的話,則大一也只是剛畢業的中學生,大學中的通識教育也是「被硬塞給不具知識和理論基礎的大學生了?」。若果大學中的通識教育是不合理的話,就要提出確實的理據了;現在必修必考通識是中學文憑試課程,並非劉先生所謂「高考必考」,因為香港已沒有「高考」多年了。)

這一極端「前衛」的措施,舉世所無。

(法國中學有考哲學,每年都有傳媒報導,考的題目要求比通識的分析方法更高,那又何來「前衛」與「舉世所無」?)

通識教育課程的內容,沒有指定教科書,全靠教師自由發揮。考評局更進一步在試題的設計和評分指引上下功夫,引導學生反政府,才可以獲得高分。

(這是誤導性、失實及自相矛盾的說法:沒有指定教科書不代表全靠教師自由發揮;若全靠教師自由發揮,那考評局又怎能在試題設計和評分指引上下功夫來引導學生?因為教師要跟從考評指引才能幫學生拿取高分,則教師不可能自由發揮,這是基本邏輯ABC;而失實部份,就是要反政府才能拿高分,這是失實指控,劉先生大可細閱考評指引,當中看不到反政府可拿高分的地方。)

在這佈局之下,通識教育科成了三觀不正的教師們長期給學生洗腦的沃土,不斷製造大批不懂事實,不懂分析,只知隨口反對的青年。

(這要界定何謂「洗腦」。「洗腦」在心理學上或社會學上有嚴謹定議,一般在資訊封閉的環境下進行,劉先生可參考在反國教時政府對國民教育不是洗腦教育的解釋,了解通識科也不是洗腦教育。)

在2012年開始第一屆的香港中學文憑考試中,通識教育科列入四大必修科目之一,至今負面影響完全顯現,是時候應該要檢討這一科的存廢。

(劉先生說通識教育科的負面影響完全顯現,除了「只知隨口反對的青年」外,上文並沒有提及還有哪些負面影響,在通識教育科的評分標準下,思考不夠多元化,亦只從單一歸因,評估欠周詳,大概會不能合格。)

全世界絕僅有的中學通識教育課程,對學生、對社會、對國家都有害無益,根本不應該存在,也不需要存在。

(同上,並沒有提出充份例子證明如何對學生個人成長、對社會及對國家如何有害,又如何完全沒有益處,那只會被評為過份武斷及立場偏頗,只能給最低層級的評分。)

時下反對把中史列為高考必修必考科的重要論點是,如增加中史,五科必修必考對學生壓力太沉重。如維持四科,則一定要踢走現時的四科之一。

(再次出現「高考」一詞,即之前所謂「高考」並非手民之誤,劉先生有多少了解現在的教育制度?實在值得相榷了。)

這裡建議馬上取消這萬惡的通識科,並替上中國歷史為必修必考科。

(結語:通識並非不能修訂及甚至取消,只是前提不足以支持其結論,亦無論及為何中史要成必修必考,那就算是基本簡單中文議論文也會被評為不能緊扣題目而不合格。)

(以下則志在展示另一種反駁的方法,筆者事先聲明,這非反對中史科,甚至可能贊成把中史列為必修科,下文只把文章倒轉過來,讓人看看原文有多少思想謬誤。)

馬上取消萬惡中史科

至於中史科,原意只是文科生要懂點文化,理工科生要懂點歷史,所以才叫中史。而中史科,一般在大學本科修中史,特別是第一年中推行。

荒謬的是,香港8家大學的中史教育課程,竟然由中國國務院來主導!首先指出這問題的X教授,還因此被逼走!(注:其實不知道X教授是否只因為此事而被逼走。)

更荒謬的是,香港的中史科,不但被篡改為批判歷史的訓練,更被硬塞給不具知識和理論基礎的中學生,並列為高考必修必考課程,強迫修讀。

這一極端「前衛」的措施,舉世所無。

中史課程的內容,雖有指定教科書,但仍全靠教師自由發揮。考評局更進一步在試題的設計和評分指引上下功夫,引導學生支持中國,才可以獲得高分。

在這佈局之下,中史科成了三觀不正的教師們長期給學生洗腦的沃土,不斷製造大批不懂事實,不懂分析,只知隨口支持的青年。

在20XX年開始第X屆的香港中學文憑考試中,中史科列入四大必修科目之一,至今負面影響完全顯現,是時候應該要檢討這一科的存廢。

全世界絕僅有的中學中史科,對學生、對社會、對國家都有害無益,根本不應該存在,也不需要存在。

時下反對把通識列為高考必修必考科的重要論點是,如增加通識,五科必修必考對學生壓力太沉重。如維持四科,則一定要踢走現時的四科之一。

這裡建議馬上取消這萬惡的中史科,並替上通識教育為必修必考科。

(通識題:這樣的文章合乎通識答題要求嗎?)

7.23.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2 工欲善其事

2月7日(日)上午8:15

經過昨天帶心率計等於無帶的尷尬情況,今天一早便起來舞弄那條索帶一翻。

把心率計先挷好,然後按動NIKE RUNNING APP,一切如常,距離、時間、配速,但就是出不了心率多少,或者正確地說,出現了一會,然後又離線不出現了。

花了金錢當然是一個問題,花了心血與時間更重要。

結果放棄使用NIKE RUNNING APP,轉投WAHOO的陣營。結果當然順暢了很多,至少不會顯示不了心率資料,而且還有一個好處,就WAHOO把心率以不同顏色區分,那就清楚看得到究竟身體大約在甚麼狀態。

例如灰色,心率約60至116bpm,這是非常輕鬆的狀態,就像沒有運動一樣;綠色是135至152bpm,這是帶氧運動的區域,開始有點出汗,但應付自如;橙色及紅色區域就是艱苦我奮進的區域。最高心率就大約把220減現在的年齡,我現在當然就是181bpm了。

若要訓練有成果,在運動時的目標心率就應訂在最高心率的85﹪左右,就是橙色區域。

今天就是第一次試試以這個概念進行路跑。

首2K由馬鞍山站跑出城門河畔都比較保守,只用了心率綠色區域的力量去跑,約6分半鐘左右1K,那的確是比賽時回氣的下限速度;在3K開始時,便把心率提高到140左右,速度約6分1K。看到原來還留有餘力,便在馬鞍山公園入口再加快速度,最後3K以約156bpm,平均5分40左右跑完。

「你可以去多盡你不知道嗎?」陳生看著我一邊跑一邊看錶時如此問。

「其實都大約知道。」我說︰「跑了這麼久,身體去到哪兒大約是知道的。但用這個方法有兩個好處,第一,減了時間差。試過很多次爆左煲先識得慢下來,睇到數字就容易些掌握時機。第二,就是沒有籍口放慢,身體話你知好倦,但其實心率還未去到一半,那就好像鞭策著你要快跑多兩步。」

總之,要跑得快,還是必先利其器。

7.21.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1 全速


2月6日(六) 上午7:05

年廿八老婆要上班,快跑。

昨天送來Wahoo heart rate感應器,又買了隻Apple Watch ,實行精確配速。

誰知不懂得用,帶在身上卻一會兒自動disconnect。已到時間,唯有照帶著出發。

想不到天氣冷,今天沒有穿風褸,見陳生紅色風褸長褲,上街起跑立刻進入速度,以保暖。

看著Apple Watch,要一路跑一路操作,第一次實在雞手鴨腳。總算開到Nike Running 看到速度。

5分54秒首1K,經過中大一戰,也不敢去得太盡,但不知是否因為天氣冷,還是昨天1/3全馬訓練取回身體的速度感,居然完全不覺得辛苦。

「你跑得好快喎。」陳生在小瀝源遊樂場對出說。

「天氣冷嘛。」我說。

的確,沙田華舫,冷風越來越大,惟有再加緊步伐,維持著5分34秒1K。

來到划艇會後,陳生再說:「今天真的很快喎。」

其實我已上氣不接下氣,連「都唔係」三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沙田醫院對出,陳生要繫鞋帶,我先跑,我並沒有慢下來,因陳生每次都很快便追上。

在孖橋,平日可能有一些晨運客或跑者或單車手,今天一人都沒看見。

調頭,見陳生紅色風褸已迎面追來,跑下斜兩步,腳面忍忍作痛,收了步速。

MWC17還是跑在單車的柏油路表現較好。小奄位忍忍作痛,順風跑速度反而提升了。

在沙田醫院對出後面傳來一些聲音,還以為陳生追了上來,原來是風吹著樹葉。

很少機會會拋離陳生那麼久,雖然還離爆煲還有一些距離,但Keep著走下去。

在碧濤花園陳生終於追了上來。「你跑得很快!」陳生第三次說。

「你不是追上來了。」說完要深深呼吸回氣。

「追得很辛苦呀。」他說得仍留有餘力。

在最後的500M,由城門河畔轉入富豪花園後單車徑,爆埋。平衡5分鐘31秒1K,全速完成7K訓練,換來一整天大腿痛。

7.19.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30 三分之一馬拉松訓練



2月5日(五) 上午9:44

「阿SIR,放工呀?」在校園每當撞著學生,他們都會這樣說。

「唔係,現在去番第二份工。」我笑著回應。

沒錯,住家照顧兩條化骨龍,就如一份全職工作一樣。所以,「新年假期」只是一個虛象,早餐、午餐、晚餐、功課、默書、考試、下棋、玩玩具、講故事、睡覺,每天也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當有真正的「私人時間」,那就格外覺得珍貴。

今天我放假,老婆與兩兒子還要上班上學,照顧她們出門後,終於空出2小時,可以無憂無慮地長跑一次。為了節省一些時間,也許亦沒有信心獨自完成半馬距離,還是先跑熟14K來回馬鞍山,才想進一步練來回大埔。

送大細仔上學,也不覺得冷,但天文台說現在是12.3度,便相信天文台穿重裝跑。

從單車徑上轉了一彎到富豪花園,可能吃過早餐又已經熱好身的關係,身體的狀態比想像中好,有點身輕如燕的感覺,頭1K時居然跑出了6分06的配速,所以在落斜到城門河畔時要提醒自己,這並非平日7K訓練,而是雙倍,必須放慢腳步。

這次跑的時間較為晏,所見的景物與人也有少許不同。太陽已經上到各大廈的頂部,平日可以借用樓宇作遮擋陽光的陰間亦不復存,要一口氣跑在陽間,雖說是12度左右冬日的天氣,但卻令人有跑在7、8月正午的感覺,尤其是今天重裝上陣,實在有點中伏。

至於人,少了公公婆婆晨運客,卻有不少帶著防暴頭盔般把臉也完全隱蔽的太陽帽的女士或女孩們在跑步,她們裝備齊全,跑姿也算正宗,決不像行行跑兩步停半個鐘的初手。她們與我也一樣不用上班?還是與我一樣送完孩子上學後趁著空間做運動?無論如何,跑步肯定已成為女孩、OL及一眾家庭主婦用來減肥KEEP FIT的潮流。

若有幸或不幸成為家庭主夫,跑步也許成為融入她們圈子的一道門。

跑到馬鞍山公園後,一到7K便開始折返。平日很少由馬鞍山跑回沙田,原來所看到的景色是兩馬子的事。由於實在太晒,故早就跑入緩跑徑。第一件發現的是,原來緩跑徑是很接近馬路的。可能角度的關係,這幾年完全不覺得自己跑在馬路旁,現在從另一個角度一看,出奇地覺得就像跑在馬路上。

第二件發現的事,就是原來向沙田方向跑,大多時間直望中文大學。中學高考時我無次路經望到中文大學,都與自己說明年要進去讀書,而高考後亦好運地在那兒渡過四年大學的生涯,算是預支了退休生活了。所以望著中大跑,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過了孖橋,就決少了那份驚喜,可能跑得太多來回跑的關係,有時真的有點麻木。明知是最後3K,便決心提高速度,配速直迫5分45秒。不過在最後1K後勁不繼,又跌回6分20左右。

回到家中,有點累透的感覺,畢竟14K也不是容易跑過,看來都要在這種距離多加訓練才行。誰知洗澡後速遞送來了Wahoo Heart Rate感應器,好玩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3.25.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29 好狗攔路


1月31日(日)  上午8:01

有一位朋友知道我有跑步的習慣,看見一宗關於在大圍跑步比狗咬傷的新聞,特意WHATSAPP給我。

「別擔心,我很少跑到大圍村屋。」我滿有自信地回應道。

之前約好了教會的弟兄早跑,結果今次全都爽約了。

跑步的好處是,全世界爽約,一個人仍可以照跑。由原本打算跑2K初跑,現在目標大大提升為9K,上梅子林跑一轉。

經過昨天的中大FUN RUN的教訓,還是採取慢慢加速的策略訓練。由第一城站到城門河畔首2K,都是大約在6分45至6分30左右。

迎面的風還是不少,樹葉吹得一地都是,但對比起8度那一天,差點把耳朵凍死了,真的是差天共地。在過橋時迎面又遇上了穿黄風褸的女跑者。這種天氣仍穿著長跑短褲,真的厲害。在碧濤花園對出仍見到有人下水練習划艇,對運動的熱情真的勇氣可嘉。

到划艇會後的單車徑上,發現原來今天都有長跑比賽,正好是折返點,有些小朋友打著非洲鼓準備一會兒的賽事。

誰知在這兒又下起毛毛雨來,真的是風水林。

一路跑到梅子林的入口,雨才完全停了。相對於海濱的單車徑,梅子林的人真的少很多,雖不擔心安全,但人氣較多會跑得放心一點。

到熱身路段,一上去就看到一架貨櫃車停在路邊,心想這是單線雙程路,貨櫃車根本沒有空間調頭,如何離開呢?

沒有想太多繼續跑,路中不見一個人影,再跑了一小段路後,遇到一個行山的長者正在下山,手拿著一把長傘在揮動著。

我並沒有理會便繼續跑上去,不出50米,便看見不知哪裏來的一群數隻的唐狗横在馬路中心,有兩隻還在幹傳宗接代的大事。我望望自己兩手空空,前面則有四隻唐狗,其中一隻正與我互相對望。想起今早看見手機上的新聞,還是一個U﹣TURN原路跑回去。

跑山其中一個最怕的就是野生的動物。上年與前年冬天都南征紅碪,由沙田跑出九龍,經過所謂「馬騮山」。在差不多到郊野公園入口的附近,真的有數隻馬騮如站崗一樣等候旅人給予食物,有些甚至站得很有「隊形」,陳生帶著我跑都要有些位置「跑出馬路」一點,避免與牠們的距離太接近。只看見行山人士都拿著長木上山,一來可輔助行山,支撐身體,而且也可當作自衛的武器。

正所謂好狗唔攔路,還是走為上著,無謂阻礙牠們的「雅興」。

兩三步便追上了行山長者,不知道他如何想,再跑一段便是大貨櫃車。司機正打算開走。與我想像得沒錯,這兒根本無法調頭,只好倒車回出面的大路。可是其車兩旁都有一些死車泊在路邊,又要轉彎,其實難度不低。我放慢腳步等他倒車,其一是看他表演,其二是倒車時是非當危險,不少意外都是行人給倒車的貨車撞死。

誰知司機停下來揮手示意我先行,那我就不客氣地跑過貨櫃車,但這樣就看不到他的駕駛技術如何高超。

回到單車徑,原來比賽已經開始,有一些輪椅選手經過,站在一旁的義工都為他們打氣。另外有幾位長跑的參賽者,當然輕輕就過了我。但有一個有趣的現象出現了,義工們在打氣也打得很有效率,當選手經過時就大叫︰「加油加油。」我剛好在一位輪椅選手的後面2個「車位」義工就立刻收回她們的熱情,變得十分冷漠。

離開了風水林,看看時間較緊迫,便提氣加速,最後2K跑出了5分50、5分30的時間。觀察這2K的身體狀態,在這種速度跑,其實對身體的消耗也不太高,若跑10K,應該是可以支持到尾的,奈何昨天中大跑一開始真的跑得太快了,結果無法跑出自己最好的成績來。

3.21.2017

早會靈修分享三則


校長、各位老師、各位同學:

今天的經文《腓立比書》4章13節,請各細心聽我讀出:「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

這金句是我在上年與我的大兒子溫習聖經科時,要他背下來的。但是他總是背成這樣:「我靠著那加給我的力量,凡事都能做。」大家聽到有甚麼分別嘛?沒錯,是「的」字的位置不同了。金句中「的」字在力量之後:「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而我兒子則把「的」字放在「力量」之前:「靠著那加給我的力量」。

「差唔多啫!」你或許會說,但事實上是完全兩個意思︰「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那「的」之後還有下文,不是我,也不是你,那是耶和華、上帝、神。一句是靠著上帝,另一句則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各位同學,你又是靠著些甚麼來做事呢?

今年我參加人生第一次馬拉松比賽,並不是10公里,而是全馬,42公里。42公里究竟有多遠?若果用一個比較圖像化的說法,就是大約由羅湖站跑到去紅磡火車站。

光是聽到也覺得辛苦,是不是?所以我也花了幾個月的訓練時間來訓練,滿有自信跑在賽道之上,誰知道還是逃不掉「35K的魔咒」。所謂「35K的魔咒」,意思就是指當人跑到35公里時,身體內所有能量都已經消耗殆盡,幾乎連行也行不動。

我原本以為我有力量可以完成,但事實是我沒有。那時候我在做甚麼呢?躺在地上?等人來送你上車?也不是,我在祈禱。我在祈禱希望神比我完成這場比賽。

那我祈禱之後是否很戲劇地跑得好舒服?不辛苦?立刻飛到終點?沒有。我還是雙腿發麻,辛苦得要死,所謂「渡K如年」。但是,42公里的比賽,我完成了。

各位同學,在人生的馬拉松中,你一定都會遇上「35K的魔咒」,學某明星的投資廣告:「你今天沒有,但將來一定會有。」「35K的魔咒」對現在大家來說,或者是你學習的英文、或者是中文,無論如何你好像都無法跨過,無法克服,除了聽老師們的教導外,我都建議大家去祈禱。祈禱不會令難關立刻消失,但是卻令得你有力量去應付。

因為:「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

今天分享到此,謝謝大家。



3.19.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28 激鬥中大Fun Run

1月30日(六) 上午10:00

平日無論駕車或是行路,經過威爾斯親皇院的宿舍,都會覺得裏面很神秘。今天是第二年參加了中大Fun Run,起步點就正是威院宿舍對出的小花園。

約了陳生9時,結果因為上厠所作準備功夫所以遲了,事實上經驗告訴我們住得近反而容易遲到。所以一早跑去威院宿舍,當作熱身。

10時開跑的賽事,我幾乎9時半才到,幸好這不是一個十分大型的比賽,即場取號碼布、取衫,人數也不算太擁擠。

今年跑TEE,紫色底,背後與衫尾都有中大招牌,色調配搭算是OK。聽陳生說,前一年是黃色、上年是湖水藍、今年是紫色。

「下一年會是紅色。」我以賭博的口吻笑道。

拉了筋、圍繞宿跑了一圈,要站在「陽間」等比賽。今天天氣又開始轉涼了,以為……

環顧四周,陳生說四周的人已熟口熟面,無論攝影師、義工、參加者,這可能是因為他已第三年參加,我認人較差,不識得人,在中大的圈子中跑長跑就暫時只有陳生與另一位同是讀哲學的師兄威。

在上線後少不了主辦的單位的負責人致詞,當說到原來有一半的參加者都是讀醫或其校友,原來站在旁邊的班少男少女都是醫科生來的,尤其是站在我身旁的穿著粉橙色NIKE WOMEN RUNNUNG背心的女孩子。

「你的目標是不是少於50分鐘?」她身旁另一位女醫生問。

「也不是啦,目標50多啦。」她回應。

「我的目標就是完成啦。」前面另一位男孩回頭應道。

我冷眼旁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然後聽到原來有分5K與10K,跑的路線當然不一樣。我望了望陳生︰「是嗎?不同路嗎?要怎樣跑?」

站在左前方的一位穿灰色背心的「師兄」轉過身來說︰「5K會在分岔路上橋,10K會跑遠些直去。」

謝過後還在影集體照,又V字手勢又跳又正經,看看手機,已是10:07,比平日比賽真的不太準時。不過也沒所謂,真的是開心跑,號碼布也沒有甚麼晶片計時之後類,真的不用太認真。

在左想右想之際突然開始,也不記得有沒有真的去倒數。大顆兒一湧而上,本在身旁的NIKEWOMEN一個轉角就不見人影了。

「似乎真的可以50分內完成。」

每次起步都有點麻煩惱,把手機安放在腰包後,終於進入比賽狀態。

第一次穿MWC17比賽,狀態奇好,尤其是在較高速時落地,後跟的避震造得比NIKEAIRMAX還好,跟著大隊一路加速,並沒有覺得辛苦的感覺。轉出了威院後門,平日在這距離已被陳生拋離,今天他還跑在身旁。

由沙田圍路右轉到威院後面的單車徑,向住第一城方向跑去,在不遠處看到NIKEWOMEN,而且還慢慢地接近甚至超前。

「又說50分鐘之內?」我心想。的確,MWC17跑在單車平路上,鞋的前半部分的避震較硬,每一步跑也很有實在感,每一步運勁也能反映在速度上。但亦因此,不自覺地跑得快了。

「跑向你家喎。」陳生輕輕鬆鬆地與我說一句,正想回答時,已發覺原來自己差不多接不上氣來,沒有餘氣說話了。

「AP4MIN57SEC。」左轉穿過隧道來到圓洲角公園,聽到這個資料也嚇了一跳,頭1K居然跑出這個速度。老實說,若不是陳生與我說話,使我意識到我其實也去到盡了,我還以為他比賽在放水。

在沒有減速下跑到單車徑的盡頭富豪花園行人隧道,左轉入城門河畔長廊。這是5K與10K的分岔位,5K上橋出發往中大,10K則繼續向新城巿廣場方向直跑。

上跑在路面不平的環保磚上,MWC17的表現明顯地下降了。因為很多時我都需要依靠腳前掌落地,而鞋的前半部的膠也較為硬身。而且,衝了1.5K後身體的狀態明顯地下降了。要維持5分鐘內1K暫時真的是沒可能。我並沒有刻意減慢速度,但第2K則減慢到5分10秒。然而還算是高速地前進,在麗豪酒店前已經超越了灰背心師兄了。

可是身體的情況每況愈下,在過新城巿白色橋的橋底,已覺得今次大鑊了,小奄忍忍作痛,在爆煲邊緣徘徊,而且天氣比想像中熱,陽光普照,我還穿上WARIORR緊身衣,雖然配上中大背心,還真的有把它脫掉的衝動。在過快、過熱的雙重夾擊下,這次真的要把步伐放慢,而從後來追上的人也慢慢增多。

在城門河獅子山公路過橋前,聖經研習中心對出的位置。這是當初訓練長跑3K時每晚必經的位置,現在在日光之下,彷彿看見GTA遊戲中,標示電腦主角跑步氣量的能量計變成紅色,並不斷地閃爍。

過橋後呼吸甚至開始有點困難,雙腳也不聽使喚,再無奈地減速。灰背心師兄與NIKEWOMEN也再超越我了。最令人洩氣的,是在對岸沙燕橋底時,曾超越的一位穿粉紅色長襪的跑者,她是一位長得較矮少,身材較為肥胖的女孩子,因為腳短,她跑的步距不長。但是再到沙燕橋底時,她居然也追上了我,與她比拼了一少段,發覺她雖然不大踏步,但勝在步頻很高,最後當然亦把我拋離了。

來到瀝源路段,比賽在行人路上進行,環保磚仍然一高一低,跑起來要格外小心,以往跑在單車徑上,算是平坦的高速路段,對比起來,這兒就像越野道。從後又有兩位男跑者把我超越,一位較年長,一位較年輕。有長的跑者正好穿著上年FUN RUN的湖水綠跑TEE。

來到禾輋,有一個跨過單車徑的十字路口,雖然有義工維持交通,但在過「馬路」時,差點撞上另一個在跑步的女跑友。禾輋段的環保磚比瀝源段的更惡劣,不但不平,還要向河邊橫斜出去。這段亦是程最慢,只跑出6分48秒1公里。

在過了翠容橋後,有一段短斜路,有一位扎著馬尾的女跑友追上了我,雖然在短斜路大家能維持距離,但一上斜後便把我拋離在前面。

來到划艇會,水站。喝了一口水,過橋,轉入沙田體育中心對出,足足用了3K來回氣,身體終於開始能夠比到反應。雙腿也開始聽指揮。雖然這一段又是環保磚,但是有一條「秘密走線」路面相對較平,不會傾側在一面,就是較貼近河邊石博。沿著這條走線直跑,居然慢慢追上馬尾。

在馬場對出,終於離開環保磚路,雖然與單車共用路面,剛好只夠一人闊度,但正是因為與單車共用路面,行人路亦用單車徑的物料舖設,結果是MWC17派上用場的地方。

首先終於超越了湖水綠前輩,然後亦慢慢追貼馬尾。由於只有一條跑線,要超前,必須跑在單車徑,而現在已是10時多,迎面而來的單車亦駱驛不絕,而事實上,馬尾的速度需要比我較慢,但也差不多遠,要超越她,必須看準時機。

跑在她背後十多步,剛好過了兩架單車駛過,便加快腳步跑在單車徑上,然後與她平排。但她並沒有想像中慢,平排跑多五步,看來還未能輕易超前,迎而而來又有一輛單車,在沒法之下唯有爆多兩步,把她超越,然後再CUT回行人路。

要爆才能超越,入了行人路後便稍為放慢了一點點回氣。誰知不用50米,馬尾居然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超了我車!

我也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她想加速把我拋離,但我已差不多全回氣了,便也加速追著她的背後。我當然還可以再次再發力超越她,但我又不想白白浪費了辛苦儲回來的氣,也沒信心一口氣把她拋離,而且有人跑在後面要超越你的感覺也不太喜歡。所以我還是在後面對她做成一些壓力,再看機會反擊。

在馬場中後段,跟她後面也好一段路,發覺她的步速也明顯放慢了一點點,而我自亦覺得游刃有餘,便在前面正好有一輛單車不遠處迎面而來,便CUT出單車徑,發力超越她。而超越過後不久便有一輛單車經過,而盡頭是收窄了的轉角位與幾級樓梯,我當然有信心這些位置都不被超越。

過了樓梯是左轉入沙田污水處理廠外圍,轉彎位置真的追得很貼,甚至反超前,這時真的確認了她的攻擊性。但我咬在外圍較平的路面,把速度再稍稍提升,她只慢我一兩個身位。

更想不到的是,在我與馬尾鬥得你死我活時,只見在左手邊湖水綠前輩輕輕鬆鬆從單車徑斜路跑上來,並CUT入線在我倆的前面。湖水綠前輩、我與馬尾三人只差數個身位的狀態僵持了一段直路與轉了一個右彎後轉入水廠街的一段路上。

當轉上跨過吐露港的行人天橋上終於出現變化,在經過梅子林特訓後,現在上斜我真的是比較有信心,故此上斜並沒有減速,還而一步一步迫近湖水綠前輩。但是湖水綠前輩並非省油的燈,我居然無法輕易地把他超越,只能保持在兩步之遙。更重要的是,馬尾居然在我左手邊從後居上,她明顯上斜較為乏力,但肯定她是讀或讀過物理學,居然以G字形跑上斜。雖然這種上斜的方法較為跑得多一點路,但因為以G字形其三角的横切面其斜邊的斜率較為一直跑上橋上為底,簡單地說,就是速度換取扭力的方法。

我心中冷笑一下,雖然也加緊腳步,但並沒有去盡,因為決勝負並不在上斜,而在上橋後回氣的速度。

我們三人幾乎同步上到橋面,斜路的盡頭是一個左彎,馬尾雖在內彎,但明顯氣力不繼,而我在中圈,一攝在湖水綠前輩的前面。一上橋,便不等人開步狂奔,這直路不長,然後是一個右彎,下坡直衝。

老實說,下坡中途已開始覺得爆煲,稍稍不放到最盡,因為下橋後是一段暗斜。本來在爆煲邊緣下只能依靠意志力頂下去,但前面正好是粉紅色長襪,立時精神大增,加緊腳步,在酒店後終於超越了她。

火車站前的一段是先走下坡隧道,然後一個右灣返回地面。因之後後還要在運動場跑多大半圈,故此在下坡還要留留力。誰知在隧道的中間先是粉紅色長襪反超前,然後在上斜回地面時馬尾也真的能後來居上!

在下斜與上斜都給人超越,還只剩下不多的路,真的有點心急如焚。一上地面一個髮夾彎,便要跑進通往大學的火車站隧道,行人較多,隧道也較窄,只能緊跟馬尾後面。

一出火車站,便終點在望,把最後的氣力也使出來,一發力,便在入運動場後門之後反超前馬尾,經過與她數個會合的比拼,真不敢掉以輕心,大踏步跳上了運動場跑道,並沒有放慢腳步,運動場在三百米左右的位置也把粉紅色長襪超越了。

我並沒有回頭,但以與馬尾及粉紅色長襪的相對速度而言,我應該成功在望,最後二百米的彎路上後,突然看見要分開男及女的賽道衝線,這下我才意識到,其實這場激烈的比拼其實有點兒好笑。

在最後的30米左右,見到陳生叫我揮手拍照。「175」這是我取得男子組的排名,也不知道馬尾、粉紅色長襪是女子組的名次了。

3.17.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27 寒戰


1月24日(日) 上午8:00

昨天在8度下跑馬鞍山7公里已是很覺得非常凍,雖然並不是這幾年來跑最冷的一天,但今天起床時收到陳生訊息︰

「3度,有雨。」

簡單明快的訊息,把原本天文台6度左右的預測完全推翻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暗吐糟,不過這是後話。因為氣溫並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有雨。

「室內、半室外。」陳生。

在跑步途中下雨,像澳馬、街馬的水中作賽,我並不會覺得厭惡,但未開跑時已下雨,卻令意志大大消磨。故此,在下雨天時多在室內跑跑步機,在陳生樓下的會所,30元任玩,雖然不算平,但勝在每次計算,總開支一定比加入甚麼健身會便宜。

穿好大衣,帶著雨傘便出發。在街上只是微微細雨,雖然已有穿上LEGGING,但仍覺得冷,於是跑過去,當作熱身。在沒有風的情況下,3度寒比8度食風感覺實在好太多。

來到會所,看著三部跑步機都給公公婆婆當作晨運的斜路,既無位,便硬著頭皮,去跑半室外。

所謂「半室外」的意思,是地膽陳生設計出來的路線,在室外的地方但有瓦遮頭。由欣廷軒出發,在二樓連接馬鐵與愉翠苑的走廊上,經過愉翠商場跑入愉翠園內的走廊,一圈後再經愉翠商場返回欣庭軒長廊過天橋到馬鐵站,以頭上的馬鐵高架路軌來遮風擋雨,在第一城入口調頭折返,全長約2K。

放好大衣,陳生也變裝,把原本穿在外邊的羽絨穿在藍色風褸下,那件與他經歷渣馬水戰的風褸放下。開始跑,見沒有雨,便改道圍繞愉翠苑外圍的馬路跑,那進可以跑得舒服點,不用左閃右避行人,退可以兩步回到室內地方避雨。在威院對面的馬路。來到十字路口,天空居然放點晴。

「上不上帝堡城?還是上水泉澳。」陳生問。

本來今天打算上梅子林,上水泉澳也不錯。雖然天氣OK,但望著遠方陰晴不定。而且也沒有穿MWC17,雨天裝備還是不要上山好。

這個決定很快就證明了是正確的,在警局的十字路口上突然狂風大作,還好像下起雨來。所以快跑到愉翠巴士站,再轉入在愉翠苑的行人路上跑了一圈,路彎灣曲曲,勝在行人甚少,跑得也很舒服。

若果說陳生在沙田華舫橋下有滑倒的陰影,我則在愉翠的行人路上有陰影,穿著2014年雨天跑半室外,因要避開途人而煞制不著,在眾目睽睽下,整個人向後滑倒坐下,也不去想自己有多尷尬,爬起身來當作沒事發生繼續跑下去。但我與陳生不同的是,第二天就換了NAM2015。

跑完上商場過欣廷軒,二樓有一段行人的通道,連接過馬路的天橋到第一城站。行人通道間中也有人做運動,尤其是老人家作來回緩跑。過馬路的下橋的是螺旋斜路,其實跑起來也很有FEEL。

跑在第一城站的半有瓦遮頭的橋底邊,發覺一路都沒有雨,便往城門河畔方向跑去,經沙田華舫左轉上橋然後向沙田巿中心方向進發,在河畔的環保磚路上,忽然又下起雨來。

快步跑過隧道然後經第一城回到馬鐵站,再上螺旋斜路過馬路後就完結了3度寒戰。急不及待取回大衣後,反而用毛巾抺乾風褸上的雨水。入電梯時一望陳生,只見他雨肩為都濕透了。

跑時不覺冷,跑後縱使穿了大衣也覺得有點冷,立刻與陳生在愉翠商場內享受一杯熱奶茶保暖驅寒。

3.12.2017

《四十歲跑一次馬拉松》:26 真。世代交替

1月23日(六) 上午7:57

上次渣馬水戰後,大腿的肌肉足足痛了三天。

幸好勁哥把我換新鞋比賽的念頭打消了,沒有心癢癢去穿試跑渣馬,否則後果更不堪設想。

若要給NIKEAIRMX2015下一個評語,它們的水戰的表現也太出息了,無論是起初開始下雨時的防水功能,還是雨停下來後快乾的質料,我都沒有甚麼怨言。但這對戰友畢竟已陪我跑了789公里,當我在家清潔時發現不只底磨損了,而且到底,氣墊也穿了一個小洞而且因為水戰關係,入了不少水。

真正開始長跑活動就穿NIKEAIRMAX系列,2015是第四對跑鞋了,由2012開始穿,全氣墊被震固然一流,但現在長途跑也真的重了一點,想選擇較為輕便的,因此是適當的時機轉轉牌子。

剛好美津龍CREATION17減價,這也可以說是一個契機。由NIKE到MIZUNO,這次不只是換鞋的款式,就連背後設計的理念也來一個大翻新。

MWC17的外型設計上最吸引我的地方是腳踭的「彈弓」避震膠,是中空的設計,可以由鞋的一邊「望穿」另一邊。其實在試下時也穿過其他形號,但一試MWC17真的對它給跑者的舒服感一試難忘。

這樣說好像太誇張了,還是要「實戰」才知優勝劣敗。

今早起床只得8度,早跑。

落街跑了兩步便要停下來,再把鞋帶再繫緊。若你不熟悉新鞋,或新鞋不「熟悉」你,便容易跑傷雙腳,這是勁哥說擔心我真的會穿新跑鞋跑渣馬的理由。渣馬後第一課,又換了新鞋,為了減少負擔,亦讓適應新鞋,固此輕輕鬆鬆地跑7K馬鞍山。

誰知完全不輕鬆。

第一,8度也相對較冷,美國與日本天文台預告這幾天有機會下雪。香港下雪?真的想像不到。但一個多月前才說還我冬天,熱得要命,現在則像高緯度的地方下雪。世界真的有點像明日之後。

尤其跑出第一城馬鐵站後一下冷風吹來。

第二,風真的比想像中大,也剛好吹東北風。跑到城門河畔長廊時發現我們逆風而跑,有幾次風大得幾乎吹動了我們。

「有沒有試過下雪跑?」

「去北京那一次幾乎下雪,但也沒有這樣冷。」陳生說。

已穿上足夠保暖衣物,但最冷的不是身體,而是耳朵。跑到沙田醫院對出時,耳朵已開始有點痛。

「若果渣馬是如此氣溫,你說怎算?」我問。

「像我現在穿埋羽絨跑。」陳生笑道。

渣馬之後已特地買了對MIZUNO藍色手套,好讓與跑襯跑鞋。

「但我還是要一對貓耳朵。」

用穿了手套的雙手掩著耳朵跑,感覺上好像好一些,但是平衡就會轉差。

有風與沒風是兩個世界,陳生在孖橋後嘗試跑回頭的感覺如何。

來到馬鞍山海濱長廊,風勢進一步加強,就連本來小貓三兩隻的行人也沒有了,長廊除了風聲外並沒有其他聲音。跑了一小段,來到緩跑徑,真想立刻跳進去避避風,但又想會不會風太大吹倒一兩棵中了個頭奬?

在石磚地又跑了一段,耳朵赤赤地痛,要死還總需要死,便在沒有問陳生的情況下,獨個兒加速跑進緩跑徑。

樹其實不多,擋風的效果應該接近零,但感覺良好了。心想也要試試新鞋的加速情況如何,便在約5K半左右再加速。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慢跑時感覺很「硬」的跑鞋,落地的感覺突然變軟了,舒服了,但相對地提腿向前時,則有很強裂的抓地力,感覺上你用的所有力都能完全反應在你向前的移動上,有很實在的感覺。

陳生緊跟在後,在最後800米左右爆發速度,離開緩跑徑後酒店前跟了一少段,再也無法提速,也出現呼吸不順的情況,在入公園前的一小段單車徑上放慢收步,陳生一下子就消失在眼前了。

來到公園的公厠,入去打算洗洗手,取紙巾清理鼻涕,發現有位做完運動的老伯伯赤著上身在抺汗,當真老當益壯,望望鏡中的穿上不少裝備的自己上氣不接下氣地抺汗,真的自愧不如。

在公園門口與陳生匯合,談起新跑鞋與舊跑鞋的分別時,陳生作了一個有趣的比喻︰「就好像日本車與美國車的分別,美國車很平衡,平衡得幾乎沒有個性。日本車則會配合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特性表現出來。我與你都在駕德國車,看看幾時找對德國製的跑鞋來試試。」

我笑著說好。

1.05.2017

《納西瑟斯》:五維 擲骰子



「上帝並沒有擲骰子,衪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放在一起。」小熊維尼說:「問題只在於你有否察覺。」

女酒保點了點頭,說:「我也覺得我駕車時好像能預知未來一樣。」

「差不多……尤其是在交通意外發生前千分一秒,我們都較容易“看”到不同的可能性。」維尼說完了鬆了鬆肩,對我說:「所以我給你的雙圓環要好好保管,它把原子擊碎所分離的希格斯玻色子場,會容易把時空扭曲,也許讓我們看到另一個可能性。」

我正打算反駁這講法的荒謬,維尼卻搶先一步說:「若果時間都是來自同一點,你只是我另一個可能性而已。」

「你只係我另一個可能性?」我重覆說︰「難怪我會覺得好似咁熟。」

「就像今早跛子一樣。」蕭錦鳳說︰「珊珊的靈魂已經出竅了,還是她已經變成鬼了?」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尤其是「站在洞邊」的珊珊與「躺在柴滔懷裏」的珊珊都是那麼真實。

「你以前見到今次見到有冇分別?」我問。

「沒有。」蕭錦鳳說︰「但只有這次是我以外的人也一樣看到。」

「站在洞邊」的珊珊向著我拿出雙圓環。

不知道為甚麼,我也從褲袋中拿出雙圓環向著她。

「站在洞邊」的珊珊笑著慢慢消失了。

我開始有點相信邱維雄的話,我們的靈魂也只是「全息影象」的一部份。

「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數響起。

「我們還未通知外邊的人。」蕭錦鳳提醒我。

收起雙圓環,我便獨自跟著鈴聲走入藍色的黑暗中,兩邊都是一張張陌生的模糊臉孔,彷彿是一條長長的隧道。

在骨灰櫃位的盡頭有一個墨綠色的撥號電話。

「鈴鈴鈴……鈴鈴鈴…」

我拿起聽筒︰「喂?」

「呢度係博大財務公司,宜家有一個低息私貸款計劃……」電話筒的另一邊傳來平日二話不說便會掛線的廣告小組,現在卻叫人喜出望外,就像溺水中抓著一根稻草。

「我唔借錢。」我急急打斷她的話。

「唔係借錢?而係有一筆備用的現金比你作為不時之需……」她搬著龍門說。

「唔係,我地大廈宜家倒塌,想你幫手報警。」我說。

「……」然後長響。

「居然CUT我線!」我望著聽筒說。

突然整座工廈不斷震動,牆壁也隆隆作響,連緊有的暗藍燈光也熄滅了。

「發生甚麼事?」我說。(終於要冧樓啦!)

摸黑走了回頭路,只覺得地板傾斜得越來越厲害,頭上亦不斷有「雪花」掉下來,手一模,大約是一些批盪與石灰。

剛才來的像隧道,現在感覺像迷宮。

轉了幾個彎,還是找不到剛才的洞口與鐵梯。

遠遠前面一點點光一閃即逝,追著點點光的方向走,終於看得清楚。

是蕭錦鳳!她拿著電筒來找我。

「點解你唔走?」我問。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蕭錦鳳斬釘截鐵地說。

我跟著蕭錦鳳走,並沒有回到破洞,而是走到骨灰龕場的大門。她拿出一條鑰匙,把鎖著的分鐵門開了。

望到後樓梯,蕭錦鳳才鬆了口氣,說︰「鑰匙是假尼姑……不,是林大姐給我的。她見大廈要倒塌,還走過來通知我們。」

假尼姑有鑰匙?那她是骨灰龕場的老闆?還是替人看場?難怪骨灰龕場不用招牌仍可經營。

「其他人呢?」我問︰「樓下已經封左喎。」

「他們都往上走,聽說天台可以走過隔鄰的大廈。」蕭錦鳳說︰「除了那個姓萬的,他一覺得危險就不理我們自己爬梯走了,不知他去了哪兒。」

只見牆壁的裂縫越來越大,連大廈外的陽光也有少許透了入來。

「不要再說,走吧。」我說。

蕭錦鳳點了點頭,我們便往上走。

來到四樓,工廈越搖越晃,我往下一望,簡直難以置信,低層已經向下塌,並露出鋼筋。

「要再快一點。」我說,五樓的梯級也崩塌下去,要手腳並用捉著旁邊的扶手往上爬。

「不要理我,你自己逃吧!」蕭錦鳳越走越慢,可能足踝受傷又痛起來,落在後邊三級樓梯,中間有兩級已不見了。

「痴線!」我回答說,我往後落一級,伸手一捉著她的手,平日不會去健身室的我,被人笑是鐵條手臂,卻把吃奶力也擠出來,把她拉上來了。

眼看天台門口在望,往後望樓梯已完全斷開,所有西好像有無形的手把所有東西往下拉扯。

(呢尐叫做「地心吸力」。)

不要在這時候說廢話。

喘著氣打開天台的門,原本綠化的天台已經有三分之二下塌了,大部份的鋼筋清楚可見,只留有小許綠色的香草及泥土和未落下的石屎,下層塌陷所揚起的煙塵也吹升到下層五樓。

對面大廈的柴滔與林大姐不斷招手呼叫。(其實我已經聽唔到佢地講尐乜)我完全沒有信心可以過到這一關,望向蕭錦鳳,她也無奈地望著我。

「重有四日,重有四日,重有四日。」我說。

咬實牙關,捉實蕭錦鳳的右手,衝了出去。

「司機在駕駛時最容易“看到”不同的可能性,一般人叫作「預測」,但很多司機尤其是賽車手,在意外發生前最精神集中的半刻,其實都能預見“近的將來”的各種可能性。」維尼說。

我確確實實看到了不同的「可能性」。

三步兩跳往左邊的石屎,往右邊跳的「我」一踏上去便下陷,滅沒在下層的煙霧中。

我然後往前直跑,跑了三步,忍不往後一看,有一個「我」則跑得不夠快而死在突然折斷的尖鋼筋刺中。

再回頭向前,發覺前面的「路」突然崩毀了!我立刻煞停右轉,但蕭錦鳳看不到前路,握著的手滑了。

我立刻轉身用右手拉她回來,可是「蕭錦鳳」握不著被扔了出去。

蕭錦鳳回望「跌落樓」的自己一眼,然後望著我。

(神呀!不要再擲骰子了!)

我看到前面的「我」在走,我便跟著「我」。

跑、跳、跑,我慢慢追上「我」 ,而與我慢慢「我」重疊……

「跳呀!」我大叫,第三步就跳起來,騰空了。

整個世界像是凝結著。

到我發現柴滔與林大姐伸出手接著我們時,我與蕭錦鳳已著地,我再次數聽到隆隆下塌的聲音,十多秒後就完全停止了。

望著柴滔、林大姐與剛剛蘇醒的珊珊,兩腳終於一軟,一倒不起。

(我慶幸細個嗰時成日玩跳飛機……)

躺在工廈天台,從褲袋中拿出雙圓環,從環中間望向藍天,反射出刺眼的陽光。一合眼,火光的暗影在眼皮上打轉。

「甚麼還有四天?」蕭錦鳳蹲下來好奇地問道。

「重有四日出糧囉。」我睜開了眼回答說。

蕭錦鳳一下白眼代表我沒得救了。

(全文完)

後記

這是《幻象三部曲》的第三個故事,現在重讀《四度半》的後記,原來已是2004年的事,真的一轉眼間已十多年的光景。

《納西瑟斯》是第三部,原本的構想是大約關於在《冰室殺人事件》中其中一位當事人往後發生在印度的愛情故事,並以書信的形式呈現。但是可能難度實在高了一點,而且接著就開始寫長篇《太空戰士》的關係,這個計劃一直丟在一旁至今。

重新把這寫作計劃從櫃底(或正確點說是電腦的硬盤底)拿出來,因為在網上看到〈青年文學奬〉於今年8月31日截止,參賽年齡是四十前,今年也是最後一次的參加機會了,故提起心肝,在5月左右開始重新構想故事大綱。

這個故事原本的題目是《時空平移》,是一部探討「運氣」是甚麼的科幻小說。後來發覺系統過於龐大,很難以萬五字就能交代全部的概念,結果收窄變成現在的《納西瑟斯》。

《納西瑟斯》是水仙花的英文拼音,其典故是出於希臘神話中因自戀而墮湖溺斃的故事而來(希臘文Νάρκισσος,你找到這隻彩蛋嗎?)。在這故事的主角陳啓承也有少許自戀,雖未成狂,但仍有點自負及覺得懷材不遇,也看不到女主角蕭錦鳳對他有意思。但實際上的自戀成狂是一般人,因自我感覺大強反而看不到很多「可能性」,最後溺斃於「因果律」之中。這就與《四度半》及《冰室殺人事件》的主題有相呼應。 

寫於2016年7月14日下午12:13

P.S. 19/7 把()內的對白改回廣東話

1.02.2017

《納西瑟斯》:四維 鬼



「珊珊!珊珊!」柴滔由自己的房間走出來,叫道︰「你地見唔見珊珊呀?」

「我地同你一齊上嚟喎,你見到乜我地咪見到乜囉!」肥花生佬忍不住嘲笑柴滔。

「可以先讓我坐下嗎?」蕭錦鳳小聲對我說︰「我的足踝很痛。」

我點了點頭,向柴滔說︰「可以借張櫈嗎?」

「我宜家唔見左個女呀!」柴滔仿佛已停止了思考,狂躁症又要發作。

「不是入你家嗎?你從來沒帶過我回家……」蕭錦鳳眼角看了看我,她有所不知,今天我「逃出來」時反鎖了房間,要再走「秘密通道」才回房開門。

在我不知如何向她解釋,肥花生佬又說︰「會唔會入左其他房?」

「唔會啦!今朝我一早就趕走所有人,宜家應該只有我地。」柴滔說。

原來他一早發狂是要我們避開房屋署職員?

柴滔可能望到蕭錦鳳十分疲倦的樣子,同情起來,但卻向我說︰「麻拎煩!自己入去攞啦。」

我點了點頭,扶著蕭錦鳳入去柴滔的房間,我也只是第一次入去,柴滔平時神經兮兮,不淮別人靠近。房間內漆黑一片,只透過走廊的燈光射入來,才能勉強看到房內的情況。

房內只有四道牆壁空空洞洞的,一張梳化,兩張圓櫈及一張摺桌,幾乎空無一物,原全不像一個擁有一層工廈劏房的業主應有裝潢。

「有沒有電話?」蕭錦鳳坐在惟一一張圓櫈上,說︰「而且一隻窗也沒有。」可能為了防止在街外望入房內,柴滔把窗戶全都封了。

在梳化旁找到電話,我拿起來一聽,果然長響沒法接通,我向蕭錦鳳搖了搖頭。

可能因為前樓梯塌下時電錶受到損壞,除了走廊是公家供電外,房內全都停電了。而室內無線電話沒有電是不能通話的。

「我想喝一口水。」蕭錦鳳說。

獨自在找杯及水壼。沒有一件找得見,但在厠所的洗手盤內,看到一件令我驚訝的東西。

一個雙圓環。

「點解會係度?」我拿起來,又想起昨晚的事︰

「時間只是人的幻覺,過去、現在及將來是同時發生。」小熊維尼高舉雙圓環叫道。

「但是我們的經驗都告訴我們,過去無法改變,將來是未知知數。」女酒保反駁說。

「錯!錯!錯!你仔細地想想,所謂“現在”是由很“近的過去”及“很近的將來”組成,我們對時間的觀念,只是意識把兩者連結上來。就像看動畫片,把幾幅不同的圖片飛快地揭過,以為它們有線性的因果關係,事實上它們都只是獨立的存在,並且可以重新排列。」小熊維尼解釋說,他沒有用數學模型解釋,算是很有意圖用最淺白的方式說明。

可是女酒保還是搖了搖頭,完全不明白維尼在說甚麼。維尼想了想,再說︰「我們的世界只是全息影像。」

「這是甚麼?」蕭錦鳳見我又想得出神,走過來看。

「下?無乜野。」我把雙圓環放回褲袋,突然想起褲袋今天不知何時弄破了,便轉手放入另一邊的褲袋。

「你快尐講我個女去左邊!」門外突然傳來柴滔的怒哮︰「情花開!我叫你開門你開唔開!」

我與蕭錦鳳出門看看發生何事,只看到柴滔在用力拍佛教教會的房間,肥花生佬仍站在一旁食花生。

「發生咩事?」我問肥花生佬。

「頭先佢係度搵女,聽到呢間房傳出聲音,我地就拍門啦,點知一開門見到個假尼姑。我認得佢,佢就係三年前爐底藏屍個個林媛熙。」肥花生佬道。

「嗰個殺左個4歲細路女但最後告唔入果個?」我問道。

「咪就係佢囉。」肥花生佬說︰「我一話比柴滔知,佢就發晒癲咁要入去人地屋裏面搜,個假尼姑一驚就縮番入去房,唔開門。」

「為甚麼你記得那麼清楚?」蕭錦鳳問道。

「因為嗰左工廈係我巡查,單野亦都係我最先發現……」肥花生佬說著沒有本點領功的口氣,反而有點不願意再說,我們也沒有再追問。

「鈴鈴鈴…鈴鈴鈴…」

「這是甚麼聲音?」蕭錦鳳問。

「呢個係好古老嘅電話鈴聲,重係用轉盤嗰種。」肥花生佬說。

「好像由這間房傳來。」蕭錦鳳指著其中一間房。

「呢間係我間房喎!我無咁嘅電話喎!」我說。

「咁開門入去睇下咪知道囉!」肥花生佬說。

不要說肥花生佬,蕭錦鳳的臉上基本上已寫有「我想看看」四個大字,我甚至懷疑她是否因為想到我家而跟踪著我。

「我唔係唔想開門,但係向裏面反鎖左。」我嘗試解釋說。
蕭錦鳳與肥花生佬你眼望我我,不明白我在說甚麼,而我也不好意思說因為要逃避發狂的柴滔,而走「秘密通道」。

「你們唔信?好!我試比你地睇。」我便走去開門。

按下數字密碼之後,便扭門推開,說︰「你地睇下!」

誰知門並沒有鎖上,應聲而開。

我望了望蕭錦鳳,又望了望肥花生佬,這次真的是有理說不清。

正要推門而入,在門隙處射出來的藍光?

(藍光?而家應該停左電。同埋我間房應該係白色燈…)

我慢慢把門推開。

「攪乜野呀?」我說道。

房間的地板開了一個大大洞,梳化床及茶几等都跌落下一層,而藍色的光是來自三樓的。

「電話的聆聲原來由三樓傳上來。」蕭錦鳳也探頭一看,她見我不敢走近破洞,便自行走到洞邊往下一看。

但這時我在房的一角卻發現一隻粉藍色的膠涼鞋仔,心裏不禁一沉。

「快過來。」蕭錦鳳轉過頭來,神情有點驚慌,續道︰「看來我找到珊珊了。」

我也走近洞邊,往下一看,與我所想的一樣,除了地板的石屎及我的傢俬外,還看到一個穿粉紅色的背心裙仔的小女孩躺在中間,不動也不動……

「她就是珊珊?」蕭錦鳳問。

我點了點頭。

「還是快點叫柴先生過來。」蕭錦鳳緊張地說。

走出房門,看到仍歇斯底里地拍門柴滔,我摸了摸在褲袋中的雙圓環,實在有點說不出口,因為我心裏明白,為甚麼珊珊會在我家出現。肥花生佬看在眼裏,終於忍不住叫道︰「柴滔,你個女跌左落去下邊個層,快尐過來啦!」

柴滔聽得明與不明之間,但聽到肥花生佬如此說,便也走入我的房子,一看到珊珊跌到下一層,二話不說,便跳下去。

我在樓梯房拿了條鐵梯,那本是用來爬回「秘密通道」用的,現在就用來放在洞邊,爬下去三樓。

「爸爸對你唔住……爸爸對你唔住……」柴滔居然抱著女兒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女兒肯定是這個一個狂躁症的大叔的死穴。

「撞鬼囉!」肥花生佬也從樓梯爬了下來,看到四周都是一格格仙人的遺照,打了個冷震,說道︰「原來呢層係骨灰龕。」

三樓長年上鎖,也沒有招牌甚麼的,看來是非法經營骨灰龕場。

「難怪!這兒的陰氣太重了。」蕭錦鳳也爬了下來。

「你隻腳無事啦咩?」我問。

蕭錦鳳只伸了伸舌頭。

「運氣與風水是有關聯的。」蕭錦鳳說︰「你的家下面就是陰宅,難怪時常諸事不順。」

「唔好又來你尐鬼神故事。」一說到怪力亂神,我便心中有氣。

「不是胡言亂語。」蕭錦鳳一本正經地說︰「三年前我家就住在墳場旁邊,陰氣太重,時常看到那些污穢的東西。」

每次聽她說我也打個冷震,她繼續說︰「本來搬家後已有三年看不到,但我今早在面試室就見到了。」蕭錦鳳說︰「那隻東西與跛子一模一樣,而且好像用槍指著跛子。它開槍時,我本能地把它推開了,那隻東西便倒在地上消失了。那全都是我親眼看見!」

「講起嚟,我也聽到槍聲……」我皺起眉回想著,望著蕭錦鳳,但見她突然捉著我的手臂,臉上又點驚慌失措,她指著我的背後,示意我轉身往上看。

我慢慢轉身,看著在天花破洞的洞邊,站著一個穿粉紅色裙子的小女孩「珊珊」。

「我有冇眼花?」我問,然後回看著柴滔抱起另一個生死未卜珊珊。

「你只是我另一個可能性而已。」蕭錦鳳念念有詞說著跛子的對白。

圖:http://www.bmcpc.org.hk/filemanager/gallery/34/20160807_ABCPC(9).jpg